第十一章 理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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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城南部，连绵起伏的丘陵，区域很广，但鲜有人烟。丘陵被相当茂密的丛林覆盖，中心地带有大量古木，虽不是荒山野林，但置身其中却有点荒林的意思。周边地区大多是人工种植的成片树林。岭南地区，处于南方，雨水丰沛，此处丘陵地带可以说是绝妙的藏身之所。在靠近丘陵地区的中心位置，逃生的人类在此居住，目前有156人，他们挖出很多山洞作为遮风避雨之地，这些人或多或少地分散邻近山洞中。山顶的高树上设有瞭望点，可侦查敌情。此处的人们看似过着原始人的生活，但实际上有很多工具都来自现代都市。山间生存，最大的问题就是食物来源，除了山间野物和附近城镇搜寻的物资，人们也想尝试在丘陵周边田地种植，但这远比想象中困难，而且冬季已至，这使得物资更为缺乏。所以，人们必须尽可能多地搜集现成的食物。附近城镇的超市、市场以及市政仓库都是首要的物资收集地点，但是，只凭为数不多的能力者前往搜寻，获得的资源非常有限。

在晚上，熠晖与母亲等人促膝长谈，众人听着熠晖的经历，时而悲叹时而惋惜。“妈，我完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遭遇了这么多，但我觉得我们能再次相见就是最大的幸福了！”熠晖激动而又深情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熠晖，谢天谢地，看到你还活着我别无所求了。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母亲伤情地又把他抱在怀里。

旁边一人接着说：“你不知道，你妈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尽管别人说你不可能还活着，但她仍然是放不下，就一直都盼望你活着呢！看来，这老天也真是不忍心拆散你们娘儿俩啊！”

熠晖讲述完自己的故事，人们再次陷入沉寂的氛围。大伙在此躲避末日的侵袭，失去了朋友和家人，今后的日子不知还能不能过下去，或者该考虑怎样过下去。这里，人与人之间互助时仍然保持微笑，但微笑底下的心酸只有他们自己能懂吧！这里的避难所难有欢声笑语，茂密的丛林覆盖天空，很难见到太阳，这使得此地的环境更加压抑，即使萧瑟的秋风吹下了许多树叶，也不见得此处有多明亮。

熠晖继续说道：“这边的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了。但是，我们真就要在这躲一辈子吗？”

“不然呢？与丧尸群正面交锋？”有人说道。

“当然不能跟那些怪物对着干，目前……我们也只能苟且过活。但我们不能一直躲着啊，直到老死吗？而且，等到老死都是在最好的情况下，谁知道将来丧尸群会发生什么变化！而且，谁都希望重回以往的生活！我想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得有个长远的打算，我想的是，必然还有其他躲藏起来的人类，更重要的是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如果这些人数量足够多，我觉得可以一战。毕竟，有些能力者可以一当十！”熠晖分析着。

“但是，哪里能找到其他人类呢？人类又如何聚集起来呢？”一人说道。

“要是有**组织就好了！他们应该能带领我们！”另一个人说道。

“可是，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消息……”有人说道。

大叔说道：“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听说，西南山区有个秘密基地，是**应急修建的工事，作为末日降临时的堡垒，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熠晖略有疑惑，然后轻微嗤笑道：“哼，**？确实毫无存在感！我以为他们早已在末日覆灭了，但或许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脆弱！”熠晖接着说：“不过，如果真的存在，那里应该会有更多的人，物资、设施、组织性、统筹力，还有——军队！或许我们可以去求助，或者加入他们，壮大人类力量，这样我们存活下来的几率会增大很多。”众人感觉有些道理。

“那他们会接纳我们吗？”有人提出异议。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试一试的价值！”熠晖说。

次日，与大家商议，熠晖等人说出了他们的想法，决定谋求更长远的发展，计划派人寻找所谓的秘密基地，即使基地不存在，也希望能找到别的幸存人类。如果找到其他人类，关于更多人的生存和组织问题，他们暂时未予讨论，毕竟，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不过，对于这项计划，有几人反对，鲍叔算是“反对派”的代表：“活着不好吗？非要去找那些有的没的！”

“现在能活着只是暂时的，我们一百多人困居在此，不寻求出路将不会有出路，说不定哪天游荡的丧尸都会找来这里，这也不是危言耸听。”熠晖解释道。“像现在这样，有人得个感冒都无医无药。冬季还稍好，等到来年，南方多雨水湿气，在此处简陋的庇所生存真的是很困难！”

“你说活着是暂时？那不是废话吗！谁活着是永远的！丧尸能游荡过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了，就算到时难逃一劫，也比现在去送死强！我宁可苟活！”也有人觉得鲍叔的话在理。“再说，我们有志刚他们有厉害的本事，需要什么去城里取不就行了，何必要跑到远处，做些徒劳之事！”鲍叔作为从岭南逃出的流浪者中的带头人之一，说话还是具有相当的声望的。

熠晖觉得无法与其争理，然后说道：“但是如果找到基地或者外援，也是对我们大家都有利的啊！”

“没错，是有利！不过，谁去呢？你要去？那我没话说。如果有人想跟你去送死，我也没话说。”鲍叔的话盛气凌人。

本次谈话不欢而散。熠晖不过是刚来两天的新人，自然无法与曾经带领众人逃出生天的老资历相较理，但他并没有放弃谋求出路的念头。母亲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事：“熠晖啊，要不，要不算了吧，我们就躲在这挺好的。虽然鲍叔他说话很难听，但人不坏，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就别再出去冒险了，你也是死里逃生出来的！”

“妈，在这里生活，虽然还算安定，但我内心始终无法平息，可能正因为我见过那些惨状，才感到如今的苟活实在让我难安啊！”

“但是，妈真的离不开你啊，熠晖！你可知道，你在这里我就满足了，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妈，去又不是真的跟鲍叔说的那样是送死！大叔和祈悦跟我说过这个事了，他们还是赞同我的观点，他们说要去的话，一定得带上他们。他们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要自保肯定没有问题的！妈，这也是为了你和大家最终能找到个安定的住所啊！我们做的这些并不是没有意义啊！”

母亲从未见过熠晖如此坚决，可怜母亲是个心软的人，熠晖是为了大家，要是自己为了个人的私情挽留熠晖，那可能显得不懂大义，加上熠晖自己也这么坚定……但目前始终没有放弃劝说熠晖，而熠晖也一直与母亲讲理，他说自己这样苟活着心中总是不安与痛苦！她母亲终于还是被熠晖说服，那么自己要承受的苦楚也只有往心底咽了。熠晖也未曾料到自己会如此坚决，他想，要是以前，自己肯定就躲起来了，有亲人有朋友，有什么不好呢！可是如今他的经历让他的心再也无法平复，外面的世界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视而不见而停止它那些残酷的行径。现在，他抓住了一丝希望——潜在的秘密基地，一丝人类能反击的希望，他希望能知道人类未来的方向，哪怕无法见证，至少看到希望！他从未如此倔强！

岭南丘陵地区的一百多人里有十六人拥有特殊能力，但其中能力最强的还是大叔和祈悦两人。最终决定了！他俩和熠晖将前往寻找所谓的秘密基地。这时，鲍叔出来阻拦：“别误会，我不是要拦你们！只是，你带走了我们两个得力助手，显然，这对我们造成了损失。不过呢，我们要求也不过分，只要你们再去搜集一次物资。别忘了，你们的亲人朋友都在这呢！我们走了两人，也是他们的损失，所以你们搜集物资也是对他们的照顾。这应该没问题吧？”

“好！我们就再去一趟，那到时候老鲍你可就再别为难他了！”大叔说道。

“当然不会！”鲍叔说道。

“祈悦，你去让长东、嘉文他们准备一下，我们傍晚出发。”大叔吩咐道。“熠晖，你觉得怎样？今晚出发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熠晖很坚定。

“好！正好来见识一下你的真本事！哈哈哈！”大叔的话语让人跃跃欲试。

准备好后，他们开着两辆车向岭南城驶去。除了他们三人，还有长东等另外三人。嘉文、大叔和熠晖在一辆皮卡上，嘉文开车。大叔开始向熠晖讲解情况：“近一个月来，我们都在岭南城南边区域收集物资，主要收集的是粮食、衣物、药品、生活用具。由于在我们熟悉的区域，物资估计没剩太多，所以我们上次就往西面摸索了一些街区，正巧，遇到了你。于是，那时探索计划就搁下了，当时我们就让嘉文通知他们先撤，我和祈悦就来帮忙了。这次，我们不用再去不熟悉的地方，毕竟老区域的物资还有一些，而且营地的存粮还多。在老区域，我们来过有十多趟了吧，这里丧尸被我们解决了不少，但只能说降低了老区域的丧尸密度，但它们总数还是不少的，所以这次去仍要小心。以前，刚在岭南收集物资的时候，由于敌人数量相当大和地形不熟悉，有三名伙伴就留在那了，不过他没跟我一队，另外两个出事的时间更早，是在我到营地之前的事了。这次去，计划不变，嘉文你留守，我跟熠晖搬运物资，会合点如果有敌人围过来你就撤离，等的时间太长同样要撤离，我们见到情况不妙也会撤离。”

车子到达了指定的地点，停下了，前方不远处有大概十几只丧尸，捡食着地上的烂肉。会合点在旁边离那些丧尸不远，所谓的会合点就是货物的交接点，进去的人将物资搬到汇合点，再由留守的人搬运到车上。这样避免了进去的人长途跋涉，同时，如果里面的人被丧尸追赶，也不至于一路追到城外，他们放下物资后继续入内，即使甩不掉它们也可以将它们遛在在靠中心的区域，这就将敌人的区域分布控制在一定范围。靠外围的停车点因此相对安全，如果形势不妙，可以立即驱车逃离，至少可以保存部分物资。车子也不能开到中心区域，因为车声必然会引来大量敌人，最可怕的是敌人一多，甚至连卡车也开不动，因为它们可是根本不怕死地往车前冲，数量多得可以垒成小山。最早的两人就是因此，困死在里面。

祈悦所在的车也到了，他们下了车。“照旧，先把那些家伙干掉，然后入城！”大叔说道，“熠晖，你不熟路，待会跟着我！这是你第一次出战，手里的斧子，拿稳了吗？”

“没问题！”熠晖很镇定。

“好！上吧！”

大叔和祈悦带头冲在前面。前面的丧尸还没来得及抬头，已经陆续被大棒击飞到路边，大叔一挑击，敌人飞在天上，还未落地时，一脚，敌人被踢到角落，身体已经变形；祈悦右手持刀，刀刃上一阵炫光闪过，丧尸还没来得及出声，皆随之倒地，他在敌人身上蹭了蹭刀，站起身来：“结束！”。大叔扛起了棒子，熠晖和长东还没来得及动手。大叔喊道：“血腥味已经开始借风蔓延了，抓紧时间！”

大叔和祈悦分头了。大叔在前：“熠晖，尽量记住你经过的路！避免与它们交战。”他们在众多的丧尸中穿过，熠晖本没有惧怕，但想到这不是在逃命，随时可能都有可能跟这么多怪物发生正面交战，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很快，他们到达了一个贸易市场。“熠晖，找到里面的两个大袋子，装满物资！我守住门口！”大叔在门口拦截众多丧尸，熠晖跑到里面，很快将两只大袋子装满。他拎了一下，很沉，虽然扛起来没问题，但跑起来肯定慢不少。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少装一点，仓库的另一方向，冲进来估计有二十来只丧尸。他有些发愣……

“熠晖！！！”大叔注意到了另一边的情况，大叔撇开丧尸跑了过来。“拿得动吗？”大叔见熠晖似乎有些慌张。

“我来！”大叔扛了一个大袋子。“熠晖，掩护我冲出去。上前！拿起你的斧子！！”大叔喊道。

我在干嘛！熠晖似乎从慌张之中回过神来，像这样可活不到有希望的时候！！！他握紧了斧子，拎着冲向奔来的丧尸！随着斧子的挥舞，丧尸在一阵阵砍杀中接连倒地，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发狂的战士，踩着敌人的尸体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不知停止，直到大叔叫到了他。他随着大叔往会合点跑去，就这样跑了五个回合，每次他以掩护者的身份冲向丧尸与之厮杀。到最后撤离的时候，他头脸及全身都已经被染透。

“熠晖，你好猛啊！哈哈哈！你这打法我看着都害怕，我要是那些丧尸，早吓死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害怕，没想到还没放开啊。我估计啊，你跟我一样属于蛮力型的超能力。上次带着个孩子，可把你压抑坏了吧，哈哈哈！”大叔笑得十分爽朗。

“不用说，我都能想到，熠晖杀敌的时候多猛了！”嘉文也跟着笑起来。

熠晖由于满身血污，坐在车后面。熠晖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愁苦之中。他知道他确实一直使用蛮力，打得毫无章法，最关键的是，他失去了理智乱打一通，也许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吧。面对这么多丧尸，要进行不断的攻击和砍杀。“一定要理智！一定要理智！无论何种情况下，一定要理智！”他在心里默念着告诉自己，不断地告诉自己，理智！

他这身上的情况着实把母亲吓坏了，虽然他并未受伤，只徒增了母亲的担忧，可母亲也实在劝不住他的离开，最终，她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祈求上天的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