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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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冷月,猛风骤起,闷雷滚滚而来,骤雨凌乱,随风狂舞,无情地拍打在一处幽深的冷宫宫门之上,与宫门内传来的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痛喊声交杂在一起。
宫门内潮湿阴暗,仅有的几位宫人慌着步子,进进出出。
空中,一道闪电劈下,金蛇般的电光炸开沉重的黑云,照得整个冷宫中一片惨白。
于此同时,一声尖脆的婴儿啼哭声,随着闪电雷鸣响彻云霄。
“生了,生了,娘娘生了”,内殿跑出来一位宫女,高兴地大喊着。
“是公主还是太子?”守在殿外的公公连忙问道。
“是位太子……”
公公喜泣而及,双腿缓缓跪地:感谢老天爷,殷国后继有人了。
内殿,没有宫灯照耀,只有白烛摇曳,刚生产完的舒妃,抬手抚着哇哇落地的婴儿,没有喜得麟儿的喜悦,却有生死离别的忧愁。
见公公进来,她浑身一颤,将怀里的婴儿抱得更紧些。
公公跪在榻前,苦苦劝道:娘娘,快将孩子交给我,要不然太子和您都将活不成。
舒妃依依不舍地望了怀中的孩子一眼,泣声道:公公,一定要如此吗,要不我们去禀报皇上,皇上一定会保护我们母子俩的。
公公无力地摇了摇头:"娘娘,皇上病重,太医院传来消息,也就这一两天了。"
舒妃神色一惊,痛哭道:“皇上……”
公公起了身,上前几步,强制夺走她怀中的婴儿,哀叹一声,欲要离去,却又被舒妃唤住。
只见她不舍地望着哭啼不止的麟儿,顺而从怀中掏出一翔龙玉佩,递给公公,交代道:“这是当年皇上恩宠,赐于本宫的,刘公公,若有一天,皇儿有幸能知道真相,你便把这玉佩交到他手上。”
刘公公接过,沉沉地点点头,转身匆步离去。
舒妃心中万分悲痛,起榻欲要追去,又觉腹下一阵剧痛难忍,跌回榻上,神色惨白,无力唤道:“肚里还有一个……”
狂风又起,倾盆大雨中一道惊雷滚过,震动天地,直击心头,舒妃仰头一声惨叫,又一婴儿哇哇落地。
“是位公主……”宫女刚说完,却见一位侍卫款步掀帘进来,俯首道:臣林傅叩见舒妃娘娘。
舒妃无力地睁开双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问道:林侍卫不在皇上宫殿守着,到本宫这里有何事?
林傅侧眼望了一眼宫女手中抱的婴儿,眸中闪过一抹苦涩,答道:“奉皇后娘娘之名,前来送舒妃娘娘上路。”
闻言,舒妃猛地一惊,冷笑道:“她终究是容我不得,林侍卫,本宫听说你个正直忠厚之人,本宫死不足惜,只求你放过这屋里的宫人和皇上的小公主。”
林傅冷眸一蹙,为难道:“臣接到的旨意是一个都不留。”
他话一出,宫女怀中的婴儿忽然惊哭出声。
宫女抱着她跪地,对着林傅哀求道:“林大人,我们都死不足惜,求求你救救小公主。”
“我们死不足惜,只求你救救小公主。。”
林傅看着一屋子苦苦哀求的眼神,又望着哭啼不止的小公主,心中顿生怜悯。
他进退两难地转过身去,苦苦思索万全之策。
忽然,他眸光一闪,心中便有了主意。
只听他唤来宫外等候的四名内侍,假意吩咐他们上前将人带走,趁他们不备之时,林傅上前,出手极快,将他们一一打晕落地。
舒妃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林侍卫,你这是……”
只听他淡淡答道:“他们都是皇后的人,你们快换上他们的衣裳,趁机逃出宫去。”
“那你如何复命?”舒妃了解皇后的为人,她生性多疑,肯定是死要见尸。
林傅望着宫外铺天盖地的雨丝反射出来的点点光亮,回头催促道:“我自有主张,娘娘请把小公主交给我,你们赶紧换好衣裳逃出去。”
舒妃满腹疑惑地看住他,淡淡问道:为何要把小公主交给你,莫非你要用她的命来换我的命,那我宁可不逃。
林傅蹙眉,没时间与她多说,只是淡淡回道:“娘娘,请相信微臣,一定护小公主平安。”
夜雨入幕,人去楼空的冷宫陷入一片静寂。
林傅一手抱着怀中沉睡过去的婴儿,一手从怀中掏出一支随身带的火折子,轻轻一吹,火光咋现。
他持着火折子,缓步移动,将它点在上帷幔上,帘布上,窗棂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宫外。
瞬间,浓烟蔽日,焰高十丈,墙落宫毁。
往事如烟,时间如梭,一晃,二十三年已过。
热闹繁华的京城大街,四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历国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街市西郊的一处酒馆门外,围着一堆人,指指点点。
被围在人群前的三人,站在酒馆门前,吵吵闹闹,拉拉扯扯。
只听一位中年男子愤声说道:“我的酒馆里就剩你们两人,这银子不是你们拿了,难道它还能自己飞走不成。”
另一书生模样的说道:“老板,你可别乱冤枉人,我从小就读圣贤书,哪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中间一个身着粗麻布衣的大汉不悦道:“听你这意思,你读书人干不了偷鸡摸狗的事,我们这种干粗活的就能干?”
书生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
大汉亦是一跺脚,闷声不吭。
倒是急得店老板抓耳饶腮,不知如何是好?
“这还不简单,只要搜他们的身,不就知道是谁偷了你的银子了吗?”
此声一落,人群中便站出来一位偏偏公子,分明是蓝衫折扇,可却是体态婀娜,体带馨香,吐气如兰。
蓝衫公子手中的折扇轻轻挥于胸前,从容道:自然他们还未曾离开你这酒馆,那么你丢失的那银子必定还在他们身上。
店老板恍然大悟,对着公子谢道:“多谢公子提醒。”
顺而转身对着另外两位说道:“二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谁先来。”
书生上前一步,坦然道:我先来。
趁着店老板搜书生身的时候,蓝衫公子悄然地看着大汉,只见他神色慌乱,眸色闪烁,心中便一片了然。
果不其然,店老板在书生搜寻一阵,并未找到任何东西,转身欲要搜寻大汉之时,只见他言辞闪烁,吞吞吐吐了半天,便主动从怀中掏出了十两银子。
见状,人群堆里不禁一片哗然,而书生更是暗自翘起了唇角。
“原来是你这厮偷了我的银子,”店老板愤愤说道。
大汉却是辩解道:“这银子并非是你的,是我自己赚的。”
蓝衫公子却是上前一步,将信将疑地将他打量一番,淡淡说道:这可是十两,不是一文几文,你是如何赚到这钱的?
大汉解释道:我今早运气好,刚从外面做活回来,就遇到了一富人家,他的马车脱了缰绳,是我力气大,将他勒住,他便赏了我这十两银子。
蓝衫公子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说的可有证据?
大汉一时无言,摇了摇头。
蓝衫公子把折扇一收,指着他厉声道:简直是强词夺理,刚刚店老板搜他人身的时候,我明明看你申请慌张,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吗?
“哎,我说这位大哥,你就认了吧,赶紧把银子还给人家,给他道个歉,这件事就这样了了,要不然到时见官可就惨了。”书生扬着眉,似在好心相劝。
大汉一脸委屈,怏怏说道:可这银子真的是我的,我又没偷,让我怎么认。
蓝山公子摇头道:事到如今,人赃俱获,你还想狡辩?
大汉一时无言以辩,只能无奈地立在那边。
“银子真的不是他偷的。”人群中又站出来一公子,只见他一身白衣,手持折扇,身躯凛凛,玉树临风,自带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他缓步走到蓝衫公子身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对着大伙道:“你们见过谁偷了银子,还将它藏在自己怀袖的吗?”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亦是觉得有道理。
蓝衫公子却是不服气道:你这话更无理了,他偷了银子,难道还光明正大地拿在手上不成。
白衣公子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顺耳抓起店老板的一只手,问道:“老板,你这手的油渍是怎么来的?”
店老板答道:刚刚给这位书生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把肉汤溅到了手上。
“那你是可是用这只手接的银子?”白衣公子抿嘴问道。
店老板想都不想,直接答道:“是的,我接了银子,后厨的婆娘唤我,我一急,就把银子置于柜台之上”。
白衣温润一笑,夺过大汉手中的银子,凑到蓝衫公子的鼻前,问道:“什么味道?”
蓝衫公子微一闻,不假思索道:“茶香的问道。”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又抓起店老板的手掌,同样放到他的鼻前,又问:”什么味道?”
蓝衫公子微一皱眉,撇嘴道:“油脂味。”
只见白衣公子唇角微勾,对着蓝衫公子说道:“还想不出来吗?”
蓝衫清眸微睁,恍然大悟,顺耳又窘迫地别过脸去。
店老板却是一脸的不解,问道:“这位公子,您这是何意?”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淡声道:“按道理,你这只手拿过的银子应该带有油脂的味道,可是这枚银子却是有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味,所以,这并非是你的银子。”
店老板一听,顿时胯下双肩,愁眉苦脸道:“那我的十两银子到底哪去了?"
白衣公子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折扇陡然一合,指向书生的脚处:"的银子就在他的鞋底下。"
此话一出,人群所有怀疑的目光又全部瞅向了书生。
而书生神色早已慌乱,见已抵赖不过,便转身拔腿就要跑。
店老板一见,连忙奔过去将他拽住,人群中也有几人上前将他按住,又有一人脱掉他的步履,果不其然,真是掉出来了十两银子。
店老板将他训斥一顿,又托人将他送到官府,回头对着白衣公子诚恳谢道:"多谢公子,公子真是才智过人,要不然我就要冤枉好人了。"
闻言,一旁的蓝衫公子,更巴不得地下有个洞,好让自己钻进去。
白衣公子瞧他神色窘迫,不禁抿嘴调侃道:"以貌取人,并非君子所为。"
蓝衫公子一听,怒瞪清眸,愤声道::"你说我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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