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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玄听覃远说带来管亥的家眷,立即变色,起身挥袖就要离去。
袁熙暗道覃远不识趣,在这个时刻以道德鞭笞自己的高士面前,说这话能不引起他反感吗。
袁熙赶紧起身站到郑玄面前,“郑大师切莫误会,我带来管亥家眷并非是想以此要挟。”
郑玄停下,想看看袁熙有什么说法,
“管亥虽是匪酋,却不枉为一方豪杰。此次带来管亥家眷,是要归还与他,好让他妻儿阐说我等优待黄巾降卒的做法,劝其归降。”袁熙先前也不想要挟管亥。
郭嘉则一副了然的样子,除了管亥家眷,其他黄巾将领家眷也带来一些。这归还家眷比要挟还能打击黄巾军的士气。
郑玄脸色好转,“真如此,是老夫错怪公子了。”
郭嘉适时道:“先生切勿着急,平黄巾非一时之功。现先归还黄巾将领家眷,然后遣军与其交战,挫其斗志,再由先生去劝降。”
这是袁熙跟郭嘉商定的策略,看众人没有异议就传下令去。
袁熙才回到营中,见主帐内灯火通明,袁熙为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感动。回到大帐内,见到自己熟悉的几张脸,袁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在梦中,又像是现实。转眼间自己已经从一个小小的统兵校尉变成了大汉的青州刺史。这是权势的的作用,**裸的呈现在这几个年轻人的面前。看着顾雍等人卖力的给自己筹备军需粮草,以及张郃等人安排部署营寨,也许他们不一定忠诚自己,但他们都服务于袁家之势力,他们服从的是袁熙手中的权势。
袁熙感觉此刻自己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等待着发芽。袁熙第一次感受到权势的巨大妙趣,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明的情绪当中。他开始渴望拥有更大的权力。掌握更高的权势。原本对权力还算淡然的二公子在慢慢的改变着些什么。
“公子,大将军有什么安排?”顾雍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不像他沉稳的性子。
“元叹,往常你可不是这样。你不是常说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出自宋苏洵《心术》:)哈哈···”。
“公子,事谐矣!”
袁熙还有心情拿自己取笑,顾雍知道事情成功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袁熙这几个月的规划布局以及走势,早已私下底和郭嘉,顾雍演练了数十遍。
早在进军北海之前,郭嘉,顾雍就为袁熙谋划好了。从袁绍的行事风格里顾雍知道幽州刺史的位子有很大的可能会落在袁熙头上。所以袁熙早早的就在准备今日的这场“大考”,北海之围便是考卷。包括和北海人员的问答,包括今日派兵调遣所有的人选部署。
终究是天不负,有心人。顾雍现在就是这种想法,不管袁熙以后能不能上位,至少到现在为止,顾雍都相信自己这次押对了宝。纵使他修养再好,这次也忍不住激动。
袁熙能成功上位,自己这些人作为他的旧部嫡系,自然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止顾雍呢,袁熙自己不也是在外平复了好久才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内心么。
袁熙和老师最初的制霸齐地的战略算是初步告成,接下来就是作为袁家羽翼对付曹操了吧。
“嗯.......”袁熙拖着重重的鼻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恭喜主公”众人一阵欢呼。这是诸人第一次在这种公开场合称呼袁熙为主公,为了避嫌,袁熙营中一直称自己为少将军或者公子,虽然在众人心里袁熙就是自己的主公。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谁会在乎呢。袁熙开始有点享受这种氛围了,众人山呼海拥,往昔的点点滴滴开始浮现出来,这是个触景生情的日子。
189年,自己十四五岁岁,开始组建虎卫和近卫营。虎卫和近卫营的将士或者出身平民,或者俘虏,是自己把他们从不同的地方带到这里,带到自己的麾下。
至今四五年了。残酷的训练,血与火的战场洗礼,相信虎卫和近卫营这个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存在,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开花结果。成为自己最为依赖的力量。
190年十八路诸侯讨董,自己第一次上战场,这一年,徐晃,赵云,先后加入到虎卫和近卫营中。
191年,自己率军界桥参战后,郭嘉被迫投效自己,这是自己第一个被迫投靠自己的谋士。还记的当时自己兴奋了好久,拉着郭嘉秉烛夜谈,从早至晚,不知疲倦。
原来自己模糊不懂的事情豁然开朗。还记得自己将他比作自己的“张良”。也是这一年,自己领虎卫入长安刺杀董卓救蔡琰和刁秀儿,却不幸被吕布所围,性命垂危,亏得赵云、徐晃、许褚等人死战,自己才从死神手里逃的一命,从而名满天下。
192年,自己为了家族,为了父亲大业,自己的霸业,争取到了和甄家甄宓联姻的机会,自己的夫人不仅貌美艳丽,是冀州闻名的美女,而且性格温婉,知书识礼,自己婚后的生活注定十分美满,幸福。
想到自己未来的夫人甄宓,袁熙嘴角不经意的上扬开来,一股笑意从心里弥散开来。夫人的娘家甄家的财力惊人,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却也不得不为她家的财力所折服。
有了夫人及其家族的帮助,虎卫和近卫营的装备换了一茬。比之父亲袁绍的亲军大戟士也不遑多让。自己的近卫军装备更是让其他将军麾下的士卒羡慕的口水直流。
眼看自己在青州前线呆了也快一年了,今天终于所有的辛苦与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报。自己也得到了父亲的重视,自己也开始独领一州的生涯了。
入夜
太史慈披挂好铠甲,收束好强弓羽箭,还有手戟后,就牵着战马除了营寨。
袁熙、赵云一直将他送到营寨门前。
“子义切勿小心,待我等发起信号一齐攻击黄巾,仲康,拿酒来,给子义壮行”许褚给袁熙一碗酒,随即袁熙郑重递给太史慈。
太史慈接过陶碗一饮而尽,“外面风大,公子且回去,待破了黄巾某再登门拜谢。”
赵云拍了拍他肩膀,“待那时再与子义切磋弓马武艺。”
太史慈答应了一声,跃上马背向北海城奔驰而去。
黄巾军怕袁熙军夜袭,加强了营地的防备。
现在管亥处在两难之境地,如果不击败袁熙军,攻破北海就成了泡影。但跟袁熙军交战,就是要面对打败他们的宿敌冀州军,还有他们先前的同伴。
要逃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袁熙军不少骑兵,如果一股脑地跑,一旦被尾随而来,黄巾军必定会被逐步地歼灭。所以摆在管亥面前,是进不得退不得的境地。
因为跟官军,或者说是跟皇甫嵩有深仇,管亥对官军有深深的成见。要投降实在不可能。他现在只能先跟袁熙军相持,然后且战且退。
管亥想着想着就有传令兵卒进到他营帐,“管帅,不好了,外面冀州军送来了您家小!”
管亥震惊非常,他怎么也想不到冀州军会将他家眷遣送来。但管亥真的见到了妻子,还有十岁的儿子,五十多岁的叔父。
一番哭诉后管亥终于问起他们在冀州军那里的情况。
管亥的叔父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漂泊的生活使他显得十分苍老,“管亥啊,咱实在打不过冀州军,就不要勉强了。”
管亥不以为意道:“叔父莫说这话,俺跟那些官军之仇不共戴天,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管亥的叔父面有悲色,因为管亥所说,被皇甫嵩他们诱降斩杀的兄弟就是他儿子,“我也恨那些背信弃义的官军,但袁公子的冀州军不同,他们不但安置了一些咱们的家小,分了田地,对降了的兵士也是不加伤害。”
说话间,跑进一个兵卒。
“何事如此慌张!”
“管帅,有一骑突过了咱营地,向北门进城中去了。”兵卒答道。
管亥摆手,让兵卒领家小,还有其他将领的家眷下去安置。
太史慈绕过黄巾营地,杀掉十几骑暗哨后,来到北门城下。
“城上快开城门,我乃东莱太史慈,奉孔北海之命,搬兵回来交差!”
城上兵卒又惊又喜,他们自然得到过交代,但不敢开城门。
一会,城上吊下个大箩筐,“快上箩筐里,我们拉你上来!”
追兵很急,太史慈知道开城门很危险,于是下了战马,坐上箩筐。
第二天
用过早食后袁熙军就整军列阵。
管亥知道正面交锋不敌袁熙军,于是下令坚守营寨。
这黄巾营寨垒砌起小土墙,上面设有栅栏,可以安排弓箭手射箭。兵卒也可以居高临下地刺杀,最重要的是可以防备地方骑兵的突击,能给敌方造成很大伤害。
虽然营寨没有城池难打,但袁熙军没有带有攻城器械,强攻势必会造成很大损失。这也是袁熙郭嘉设计劝降管亥的原因。
两万的青州兵留一万守营寨,另外一万,黄忠让其列阵于袁尚的两千戍卫步卒左右,以壮声势。
戍卫骑、还有张辽两千骑对于攻打营寨作用不大,他们分布于大军两翼与阵后。
做进攻主力的还是徐晃旧部,那五千冀州兵中的三千弓步兵。
管亥披上铠甲,亲自登上土墙,以激励士气。
土墙后的黄巾兵卒都面有惧色,因为袁熙军的军阵整齐,声势浩大,所散发出来的威压迫人。
左右两边骑兵缓慢地策马前行,踏出阵阵激荡人心的沉闷震动。
“砰砰!”中军青州兵用兵器柄端砸地,发出整齐的声响。
“威武!威武!”青州兵在将官的指挥下,齐声呼喝。
这一系列行动是袁熙在训练中特别强调重视的,从声势可以看出一支军队的战力。雄壮整齐的声势也可以激励己方兵卒,打击对方士气。
“咚咚!”战鼓响了两通。青州兵停止了呼喝,骑兵也不再踏马。
一千多弓箭手穿过青州兵阵列,来到阵前。另外两千弩手也跟着弓箭手来到了阵前。
弓箭手测定距离,一手持强弓,一手从箭囊中取出羽箭。臂张弩兵也将**添上箭支,蹶张弩兵则用脚蹬开弩弦。
一切准备完毕,就等主帅下令!
袁熙意气风发地骑在战马上,能指挥那么一个声势浩大,阵容整齐的军阵,那股子豪强涌上心头。袁熙拔出精钢剑,向前虚劈,“射!”
旌旗挥动,第三通战鼓声响起。
“唰唰”声不断,箭支如雨幕般向黄巾营寨激射而去。
土墙上,管亥等人无不惊骇也黑压压的箭雨,他们一面矮身,一面竖起盾牌。“噔噔!”箭支射到了盾牌。
但很多兵卒也都还被射中,哀嚎着倒地,然后接踵而来的下一波箭雨了结他们的性命。
三个千人的青州兵队,趁着空隙攻上了土墙。
管亥拨开周围的箭支,“后面没死的,抄起长矛给老子上!”
在营寨后面的兵卒赶紧持矛压上,他们抄起长矛,向下面架起简易云梯的青州兵捅去。
曾经的同袍,昔日的战友,如今互相残杀起来。青州兵得到命令,并不强攻,探明抵抗程度后,他们退下,下一波箭雨又飞至土墙。
当箭支消耗到全部的三分之一时,袁熙在郭嘉示意下,传令停止攻击,收兵回营。这一战,已经给黄巾军士气足够打击。
营帐中
管亥抽出刀狠狠将一张案几劈成两半。底下其他黄巾将领看到他如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管亥眼中不满血丝,他盯着一众将领,“你们也知道了家小给冀州军放回了,但俺不给你们相见,这时冀州军分化咱的诡计。现将他们一齐安置好,待到安全后在给大伙相聚。”
那些黄巾将领虽然是他死党,却也不满管亥如此做,只是心中没有说出来。
等一众将领退下后,传令兵又进到营帐中,“管帅!营寨外有个老头说要见你!”
“哪来的老头!”管亥没好气道。
“说是管帅旧识,叫郑玄。”
“快快领我去!”这会轮到管亥吃惊了,他想不到大儒郑玄会来到这里。
很快管亥来到营门,他看了郑玄一眼就认出了,“先生多年不见,过的可好啊!”
郑玄拱拱手,“这些年来战乱不断,老夫一直逃难徐州。”
管亥马上将郑玄迎到帐中,“先生为何会在此?”
郑玄也不拐弯,“来劝壮士归降了冀州军!”
管亥脸色大变,腾地站起身来,“先生也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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