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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熙想再次说服郭嘉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好个郭奉孝,我老远就闻到酒味,定是你又来我书房饮酒了。”

袁熙叹息了一下,原来荀彧回来了。

荀彧向袁熙拱了拱手道:“让二公子久等是我这个主人的罪过。”

“哪有,是我来烦扰先生了,正好跟郭兄饮酒畅谈。”

“呵呵,奉孝可是小酒鬼,他时常来饮酒,可惜我却无好酒招待与他。”

郭嘉笑了笑,招呼荀彧坐下。

“二公子似乎跟奉孝很投机呐。”荀彧看着杯盘狼藉的案几道。

“郭兄为人洒脱很对我脾气。”袁熙看着郭嘉淡笑道。

郭嘉不理会袁熙的套近乎,“我与文若还没有听过公子怎么给袁车骑智取冀州的事呢,二公子是否可为详解一二。”

郭嘉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狡黠。

袁熙不知道他这个要求有什么深意,但他为了挽留郭嘉荀彧不得不极力在两人面前小心翼翼地应对。

“其实不是我的什么计策,这是袁熙之师张纮给我谋划分析的,公孙瓒无故攻伐冀州可谓出师无名,韩文节因我父亲声名德行高,方让出冀州,熙不过居中分析转承一二,并没有什么作为。”

荀彧微微颔首,他对袁熙的回答不置可否。郭嘉却看似无意地问道:“韩文节大人不知先何处?”

袁熙的心霎时转阴,袁绍在夺取冀州后大肆排挤韩馥的势力,还将沮授等人引为心腹,这时冀州已完全在袁绍的控制下。

虽然对韩馥表面上十分礼遇安抚,但是袁绍记恨他先前派人监视掣肘,所以对韩馥严加监控。韩馥感到害怕之下请袁绍让他到张邈处定居。

郭嘉这话正戳到袁绍父子的痛处,但他一点含蓄的自觉也没有,反而用询问的眼光看向袁熙。此时袁熙必须厚黑到底。

“韩大人厌倦了仕途隐退去了张孟卓处。”袁熙淡淡道,这点容忍的修养和城府他还是有的。

“如今董卓安坐关中而虎视关东,袁车骑似乎并没有进军长安的计划。”郭嘉继续为难道。

袁熙知道郭嘉不会无故刁难,他这么做可能就是带着试探考察的意味。

想明白这点,袁熙应对就自然起来,“董卓看似强盛实则内部暗藏波涛,只要谋划得当并不需出兵关中即可剪除董卓,两位且拭目以待。”

荀彧怕郭嘉话越说越让袁熙难堪,于是将话题引向了文赋经典上面去。

袁熙想招揽拉拢两人但都没有找到机会。再过一阵袁熙就辞别了两人。真是可恼啊,古人不傻不笨,那有什么王霸之气,名人就拜倒,都是扯淡。

送走袁熙后荀彧问郭嘉道:“你也见过袁二公子了感觉如何?”

“却是难得的人中英杰,有才识、善决断、敢作为、也够厚黑”

荀彧笑道:“奉孝对他的评价很高嘛。”

“却是可惜了,如文若兄说的长幼排序上先天的不足,要成大业恐不容易。”

荀彧拍了拍郭嘉肩膀说道:“我已经嘱咐友若照料家中老小,过几日我们就去东郡投奔曹孟德。”

“我不比文若你拖家带口,随时可走。”

荀彧想到了什么却有些犹豫地问:“郭家一族跟随郭图都迁来了冀州,你不去拜访一下吗?”

“他们哪还记得我这个中落的旁支,但我却记得当年他们是怎么对我和母亲的。”郭嘉神色有些转冷。

荀彧显然知道郭嘉的事情他没有再说什么。

次日袁府后院

高月依偎在袁熙的怀抱,袁熙抱着她的柳腰,高月娇嗔道:“显奕,洛阳时好多故事都是你当初胡编给我听的,对不对,显奕你平时一本正经的,但是脑子里装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多着呢。”

袁熙伸手帮她擦拭着脸上的香汗,笑道:“我不给你讲这些古怪的东西,哪能骗来我们洛阳第大美女的芳心啊。”

“哎呀,显奕你笑话我。”高月不依的扭动这身子,哼道:“当初显奕你是直接去提亲的,我都不认识你,也不知道显奕怎么忽然就来提亲了,奇怪的很呢。”

袁熙转头看着一本正经模样的高月,轻笑道:“说不定就是路上看到你,一见钟情,然后尾随到你家提亲的。”

高月的轻怔,到底单纯,这事她还真不知道,没想到袁熙认识自己这么早。

“那我每次都问你,你也不说,总跟我装糊涂,”高月气呼呼的道:“不知道有什么好瞒着的。”

袁熙在一边悠悠乐道:“这叫做缘分,虽然当时你丑了些吧,但是我喜欢啊,于是就追了,最少你不用担心我是因为贪图你的美色,才去提亲的。”

“鬼才相信你的鬼话呢。”袁熙这句话一说,高月就满心欢喜,精致眉间的笑意止也止不住:“我父亲说你会相人,你肯定看到将来我会变成大美女,这才追到我家来的。”

“哈哈哈。”袁熙笑的前仰后合,他喜欢高月这般单纯的样子。与初见时怯生内向恬静的性格相比,现在的高月无疑更符合袁熙心里,他愿意看到的高月的模样。

高月也是掩嘴轻笑不止,除了父亲不能跟来河北是一大遗憾之外,现在的一切都是她想象的情形,也是她愿意看到的模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从第一次看到他起,从他不顾袁家二公子名声,疯狂追求自己起,她其实就已经沦陷了。

论学识,自己多有他不如;论家世,自己的父亲虽然是大家,可那也只是存在清流之间,与袁家的四世三公相比,不,应该说压根不能相比。

论样貌,他更是自己喜欢的模样;论能力,虽然平日间袁熙多有嬉笑怒骂,不正经之时,但是莫名的高月就是相信,袁熙他日后定能成为自己完完全全想象的那样。是一个盖世豪杰。

一个女人当遇到自己任何方面都喜欢的男子时,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契机,等到了他的果断和真心。 “显奕,显奕,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还有兰花,好漂亮啊。”高月轻轻摘下一朵兰花,素手轻抬,斜斜的插在头发上,冲他笑道:“你看我漂不漂亮?”

袁熙抚掌笑道:“常人美丽都是以花来喻之,我看无垢你是人比花娇,估计过不了两日,这些花儿都要惭愧的凋谢了。”

袁熙看着眼前精灵般的女子,于是喃喃叹道:“古有西施沉鱼,今有无垢羞花,假以空闲,让夫君作赋一首,无垢你定可名垂青史。”

袁熙赶紧“谦虚”道:“我才华远不及无垢,还是无垢你来吧。”这几年为了和高月套近乎,他几似搜索枯肠,哪里还再做得来神来之赋,太过头疼。眼下只能撂挑子。

高月含羞带嗔的白他一眼,袁熙的这一点,当初也是吸引她的一个地方,有才华但是不爱显摆。比之很多腹中只有半点墨水,却爱处处彰显的人要好上太多太多。

不一会高月玩够了,把头上的兰花,随手扔掉,走过来抱着袁熙的胳膊道:“夫君大人,咱们去看看新房吧,没有独院,我和丫鬟就住左间,唐姬姑娘住在右间怎么样?”

高月还未说话,袁熙就赶紧阻止道:“房子很多,住什么左右间,你两分开住,左右间可以让给贴身丫鬟来住。”

这次过来,高月带来五名贴身丫鬟。暂时还在府外收拾东西,还是让给她们住下比较合适。

高月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胆子总体还是很大的,最终高月选择了西房第三间,两边隔着丫鬟的小房子外,中间便是袁熙的房间,再靠边就是唐姬房间了。

房子虽然小,设计的却足够合理。

本来袁熙想不要自己的房间的,睡在高月的房间,哪里还有时间睡自己的房间。

可高月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夫君,我父亲说要等你在河北风风光光的给我,再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才容许我们行那周公之礼,你可不准胡来。”

“我说无垢,我的好夫人,你我都已经拜过天地,就不用理会那套了吧?”袁熙十分无语的问道。“呵呵,无垢随便你啊。”高月娇笑道:“我都跟你来河北了,还不是随便你怎么处置,你要是不疼我,我也只能忍受咯!”

袁熙大感头疼,最终袁熙只能无奈的接受了高月的要求。他倒是想立马和高月成婚,可高月就是坚持,暂时不适合。袁熙只得妥协。

放着一位大美人在身边,只能看不能吃,别提多憋屈了。

但话又说回来,佳人在侧,每日能看看也是一种莫大的眼福,更别说高月每日和他胡天闹地的,总体说来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何况还有唐姬自己可以随时宠幸呢。

接下来几日里袁熙每日都去找郭嘉荀彧畅谈,但每当稍有招揽之意两人就客气地回绝,弄得袁熙也有些气馁。

此外他还陆续接到了从长安传来的一些消息,大都是董卓的暴行。

也有引起他注意的事,如董卓征召皇甫嵩为城门校尉,想寻找机会将他杀掉。

皇甫嵩应召将行,从子皇甫郦劝他起兵抗拒董卓,与袁绍呼应。在地方才能围魏救赵,尊奖王室。

皇甫嵩不听,为了内心所谓的忠义,他亦然赶赴长安,他一到长安,主管官员便秉承董卓之意,上奏朝廷,将他交付审判,想把他杀掉。

皇甫嵩的从子皇甫郦跟董卓有交情,从长安跑到洛阳,投奔董卓。

董卓正摆设酒宴,大会宾朋,皇甫郦抢步向前,与他辩理,且责以大义,叩头落泪。在座的宾客深受感动,纷纷替皇甫嵩求情。董卓这才离席而起,拉皇甫郦和自己同坐,并派人释放皇甫嵩,任命他为议郎。后又升任御史中丞。

另外蔡邕到洛阳后,被任命为司空祭酒。董卓对蔡邕十分敬重,以考绩优秀为理由举荐他,使他在三日内连续升迁三次,在三个不同的官署任职,最后被任命为侍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蔡邕和河东卫家联姻。

在长安祝奥经营的商铺的情报收集能力逐渐提高,但大都只能得到这些公开的消息,而别处的消息就更闭塞了,看来得和老师张纮商量扩张情报网的事情了,只是这需要大量钱财,袁熙也只能缓步而为。

他心中也隐隐有了个大胆的计划,几天里向关中派去了一些暗卫做前哨。

想道蔡琰那端庄秀丽的典雅的风韵,他叹息道:你的命运就是如此么?

河东卫家,袁熙在草纸上用隶书写了这几个字,另一边却写上了“昭姬”两字。

闭目沉思了半响后他突然睁开闪现冷芒的眼睛。

袁熙翻开了和祝奥联络用的暗码本,翻看了下后在纸上写了许些符号吩咐个暗卫送去长安。

有两日没去拜访那两位张良和萧何了吧,暂且再去尽一番力吧,毕竟顶级的谋士不是那么好招揽的,但是他们去投奔曹操是袁熙不能容忍的。

然而,当袁熙带着许褚来到荀彧家的时候,管事却带着歉意道:“公子难道不知么,我家公子昨日已经去了兖州。”

袁熙大惊失色,“荀先生可是带着郭先生去的,可说确切去哪个地方?”

袁熙又惊又怒

管事摇摇头,“公子跟郭先生一同去的,但没跟小人说具体情况,袁公子要知道请问友若大人。”

袁熙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幽幽地望着南方天际的方向,“曹操真的那么值得你们辅佐么?”他喃喃道。

片刻后袁熙眼中冷芒闪现,“仲康,马上召集影卫,一人三骑追击荀文若。”

许褚立即去召集人马,还征集了袁熙所部赵云麾下其他一些马匹。

袁熙带着影卫沿着通往兖州方向的官道一路疾驰追赶荀彧郭嘉,

半天后在一处驿站终于打听到了他们的消息,在确定路线无误情况下,袁熙下令轮换坐骑人不歇息地连夜追赶。

古有萧何月下追韩信,如今袁熙月下追郭嘉。

夜风袭来袁熙感到了阵阵凉意,但他心里更是冰凉。

幸亏几年来练习武艺骑射跟导引术,这点折腾对他来说还是不在话下的。

直到了清晨,众亲卫都人困马乏。

驿道上荀彧和郭嘉坐在马车边,郭嘉还是手捧一卷书朗声诵读。就要到下个长亭时两人听到了背后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片刻后他们看到袁熙带着上百骑赶上了他们。

两人显然想不到袁熙竟会追赶百里到这里,郭嘉的心里动了动,他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荀彧。

袁熙看到两人的马车立即赶上,下马后拱手道:“两位兄长要远行也不知会小弟一声。”

荀彧带着歉意道:“见你事忙,又要兼领军中事物所以不好劳烦,显奕你的心意在下深为感动。”

袁熙问道:“那你们此去何处?”

“颍川遭受大劫现我两且回去看看乡中有无幸存的父老。”荀彧答说。

“现在中原四处兵祸战乱可不太平,先生还是不要亲自涉险,再说先生家小皆在冀州为何忍心离去?”袁熙打马向前悠悠开口道。

荀彧笑道:“君子不避凶险,何况袁车骑乃天下英杰君子定会照料我家小。”,此话后世临死前陈宫说也和曹操说过,说完他拉了拉郭嘉示意他说些什么。

袁熙看荀彧走得坚决,他眼里掩饰不住地闪现过一丝冷芒。

他可不想这两人去投靠曹操而成为自己的大敌,与其将来自己身死不如现在就绝了后患。

瞬间他脸色恢复,笑道:“两位先生执意要去,尚也无奈,期望两位下次回来之时能辅助冀州成一番大业。”

荀彧拱手施礼,当他想拉郭嘉再次上马车时郭嘉却轻轻推开了荀彧的手,“我记得前几天二公子跟我打赌还欠我一坛好酒,现在郭某酒瘾发了想跟公子回去兑现赌约。”

“奉孝你这时做何?”荀彧有些着急道。

郭嘉向他拱了拱手说:“文若先去一步,待嘉再唠叨二公子一段时日。”

袁熙闻言疑惑中带着几分欣喜。荀彧想拉过郭嘉跟他说些什么,但郭嘉只是淡定不动。

荀彧无奈,只好取下郭嘉的行李自己先行,临行还嘱咐了一番。

荀彧马车走远后,袁熙将郭嘉拉到驿道边的亭子里,让军士在附近人家买来了些水酒吃食。

袁熙笑道:“我与奉孝一见如故,这些日子结交后更是有知己至交的感觉,你一定要在冀州多住段时日,让我尽地主之谊。”

郭嘉苦笑道:“嘉能不从公子意愿呼?只是望公子答应嘉一请求。”

“尽管说来就是。”

郭嘉紧盯着袁熙的眼睛说道:“请公子放过文若,不要伤他性命。”

袁熙吃了一惊,略显尴尬,却笑道:“我跟文若交好怎会伤他,奉孝说笑了。”

“公子休要诓骗,方才我从公子眼中看出了杀意,如我执意跟文若去兖州恐怕公子的刺客就会等待在路上了吧?”郭嘉认真地说。

袁熙哈哈一笑不再纠缠而是举起右手说道:“我起誓,只要奉孝能留下为袁家办事,我决不会伤害荀文若。”

郭嘉点了点头道:“嘉也愿意为公子尽一份绵力。”

袁熙知道他现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自己的做法,但他已经决心,即使郭嘉不为自己所用也不能让他投奔曹操。

邺城城郊

袁绍今天召集诸将准备涉猎,“乱世以武为本,治世以文,今天下未定当同诸位涉猎行武。难得诸位将军和大人齐聚邺城,不如,我们出城射猎,诸位以为如何?”

“好,出城射猎!”众人应诺。众人岂会扫了袁绍兴致。

随着袁绍一声领下,百十名袁氏集团的文武幕僚各自上马,在一千名骑兵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出了邺城,直奔郊外。

这种事情袁熙怎么会落下,从马厩里借了一匹马,夹杂在大队之中,带着许褚一块出了邺城。

以前的袁熙几乎没骑过马,幸好经过颜良赵云的辅助教导训练,藉此来锻炼身体平衡姓,袁熙此刻骑在马上随不能比徐晃等人,不过也算不错了在世家贵公子中。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微风和煦。积雪早已融化,青草刚刚萌芽,一眼望去,能看数里之遥,正是射猎的好时节。

袁尚一心想要抢回风头,一马当先,飞驰在大队人马的最前面。

只见他胯下白马,疾驰如风;一身锦裘玉袍,手持强弓,腰悬箭壶,端的是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几十只各色的猎狗紧紧跟在他后面,大呼小叫,吠声震天,真是狗仗人势。所到之处,烟尘滚滚,鸡飞狗跳。

队伍走了二十多里路,只射到了几只兔子和獾之类的小型猎物,这让袁尚很是扫兴,一路上只是手持强弓,并没有发箭,一心想要在文物幕僚面前射一只大大的猎物,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

又走了几里路,进入了一片丛林。一只受惊的麋鹿被猎犬从草丛中赶了出来,发足狂奔。

袁尚大喜,嘴里喊一声,谁也别跟本公子抢,谁和我抢我射谁,纵马扬鞭,弯弓搭箭追了上去。

凌厉的一箭射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正中麋鹿的臀部,但是由于距离较远,麋鹿虽然感到疼痛,但是尚不致命,依然发足狂奔。

袁尚恼怒不已,纵马紧紧跟着,追了一回,看看距离近了,再次射出一箭。这次力道十足,再加上距离近,一箭正中麋鹿的颈部,当下扑倒在地,被一哄而上的猎狗咬死。

袁尚哈哈大笑,得意不已,吩咐部下驱散猎狗,把麋鹿装到车上。

见袁尚猎得麋鹿,众文武百官齐声喝彩,一个个夸奖道:主公真是好福气,生的两位公子,一个文采斐然,一个武艺卓绝,真不愧是四世三公家的后人,真有主公的风采!

夹杂在人群中,听着这帮幕僚对袁绍的奉承,袁熙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哼,就这点本事算什么,若是赵云在此,不用骑马,从看到麋鹿出现的那一刻,保证一箭命中,让它跑不出一百丈去。即便今生的自己,超过你这二流的箭术也是绰绰有余。”

“哈哈……诸位别在这里瞎咋呼,公子的箭术很一般嘛,射了两箭才把鹿射死,就被你们吹得追上后羿了。”

麴义在之前惹恼了袁绍,当着众人落了个没脸,心里很是不爽。再加上他骨子里就是个狂傲自大的人,此刻听着众人违心的恭维袁尚,心中更是不忿,当下借着酒劲大声的鄙视袁尚,心说我惹不起你袁绍,我笑话几句你儿子总该行吧?

袁熙正在心里鄙夷着,冷不防有人把他的心里话喊了出来,凝目看去,说这话的竟然又是麴义。

听了麴义的话,袁尚深感奇耻大辱,勃然大怒道:“麴义,你太无礼了,你说我箭术不好,那谁的箭术好?”

“江东小霸王孙策,孙坚的长子,比你大不了几岁。据说勇猛无敌,能一箭射杀猛虎。”

听到袁尚询问自己,麴义决定和他讨论几句。

只是一旁的袁绍早就气的肝胆欲裂,差点坠下马来,咆哮一声:“麴义!你今天迟到在前,席间出言不逊在后,现在又借着羞辱我儿之际,暗地里羞辱我,你分明是耻笑我不如孙坚!你三番两次的蔑视我,居心何在?分明图谋不轨,左右,给我拿下砍了,以儆效尤!”

随着袁绍一声叱喝,对麴义早就不满的颜良猛地一推麴义,麴义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跌下马来,旋即被几个彪形大汉捆了起来。

麴义知道这张破嘴又惹了祸,当下也不敢挣扎,只能任凭侩子手捆绑,嘴里求饶道:“主公饶命,义是就事论事,绝无轻视主公之意,主公饶命啊!”北周和隋朝的贺若敦和贺若弼父子就是因为这个丧命。

“斩了!”

听着麴义还在嘴硬,袁绍一狠心,吩咐把麴义砍了。“主公饶命,义知错了,义酒后失言,主公法外开恩啊!”

想不到自己嘴上痛快了,脑袋却要搬家了。眼看着侩子手把自己摁倒地上,准备就地正法,麴义吓得磕头求饶命。

“诸位将军,大人,替义说上几句好话哪……”

见袁绍丝毫不为所动,麴义只能向他身边的幕僚求救,希望有人站出来替自己求情,免自己一死。只是他平素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袁绍手下的文武幕僚,没有一个和他交好的,看到袁绍愤怒,谁也不敢出来替他说话。

袁尚余怒未消,抢在袁绍开口前,对侩子手挥手道:“快把这厮的人头砍了,啰里啰嗦的,聒噪死人了!”

“诺!”

刀斧手答应一声,举起明晃晃的大刀就要砍下。

“我命休矣!”

麴义见没人肯为自己求情,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心里只恨自己当初选错了主公。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着韩馥混。

“刀下留人!”

袁熙喊了一声,翻身下马,奔到袁绍面前,跪倒在地:“父亲大人,麴义乃是将才,杀不得呀!”鞠义虽然和魏延侯君集等人一样桀骜不驯但是确实有才能。

麴义从绝望中睁开眼睛,发现出来替自己求情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前些日子被自己当众羞辱了一番的袁家二公子,不禁感叹造化弄人,心里惭愧不已,又盼望着袁熙真的能从刀下救自己一命。

至于袁熙为何站出来,自然有他的打算。

其一,唇亡齿寒,无论如何,自己是袁家的人,是袁绍的儿子,倘若袁绍败了,那么自己也就失去了靠山。如果一切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官渡之战后,袁绍必然走上覆亡之路,留着麴义虽然不一定能够扭转败局,但麴义在统兵打仗方面的确是个人才,甚至要强于张郃徐晃,到时候肯定能出上一份力。

其二,自己救了麴义一命,就算他以后不对自己感恩戴德,至少在心里也是感激自己的吧?到时候,自己再设法拉拢一下他,说不定就为我所用了。目前来说,麴义是袁绍麾下文武幕僚中最有可能被自己拉拢过来的人。不过袁熙想多了,鞠义这种人只见小服于势而不怀其徳。这是后话。

当然,前提是他今天不死才行。所以,袁熙才决定全力为麴义求情,保他一命。

“显奕,是你要为麴义这厮求情?”

袁绍一手握着马鞭,怒冲冲的盯着袁熙道。要不是今天袁熙给他长了面子,早就砍了鞠义。

“父亲大人,休要和他废话。他知道什么军机大事,知道什么叫做军命出如山吗?请父亲大人速速下命,砍了麴义!”

袁尚恶狠狠的盯着袁熙,一面向袁绍力谏。麴义这厮当众羞辱自己,不杀他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愤怒。

袁熙对袁尚恶狠狠的眼神视而不见,向袁绍道:“父亲,今曰麴义屡次冒犯你,实在罪不可恕。孩儿恨不得亲自砍下他的头颅来,给你解恨。不过,孩儿也知道方今正是用人之际,诸侯环伺,虎视眈眈,北有公孙,南有曹艹,尚需父亲大人您统帅三军,扫荡诸侯。麴义虽然自大,但是尚可一用,因此孩儿恳请父亲开恩,饶他一命,让他戴罪立功,助父亲扫平天下。”

“显奕公子所言有理,麴义虽然自大,但是还算是个人才,望主公念在他过去的功劳上,饶恕他一命,命他戴罪立功。”

田丰听了袁熙的话,也翻身下马,施礼为麴义求情。

其实,袁绍现在还真的不想杀麴义,若不是被麴义再而三的冒犯,袁绍也不会如此暴怒。此刻被袁熙和田丰一分析形势,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决定暂时饶恕麴义一次,等灭了公孙瓒之后,再和他算账。

“哼……麴义,今天念在显奕和元皓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麴义闻言,狂喜不已,跪倒在地叩头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又向袁熙叩谢,多谢公子相救,义没齿难忘。谢完袁熙又转身谢了田丰,多谢先生美言。

“死罪虽免,活罪难饶!左右给我重责四十军棍,以儆效尤。”

袁绍余怒未消,喝令手下把麴义拖下去重打四十军棍。士卒领命,把麴义拉下去,狠狠的打了四十军棍,又拖了回来。

“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虽然屁股被揍的稀巴烂,但麴义再也不敢抱怨了,趴在地上向袁绍拜谢。

“哼,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显奕和元皓说你用兵有方,能征善战,那么你率兵北上,给我镇守龙凑,搔扰公孙瓒,让他不得安宁,半年之内,若是不能攻克,提头来见!”

袁绍手握马鞭,怒视趴在马前的麴义,怒冲冲的训斥道。

“是,末将愿意去镇守龙凑袭扰公孙瓒,就算拼了姓命,也要完成主公的命令。”

吃一堑,长一智。麴义挨了打,甚至差点把脑袋丢了,此刻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袁绍吩咐返程,大队人马簇拥着袁绍父子浩浩荡荡的返回了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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